|
八月中旬,老家一位堂叔去世,回了一趟分别三十多年的故乡。故乡的种种变化,引发我颇多的感慨。
地处洪泽湖南岸的老家,东面是一片数百亩的水塘,当年夏季白茫茫一片水,冬季是亮晶晶一片冰。带给我无限梦幻童年的水塘,如今已多年淤塞,面积缩小。上游被辟成农田,深水处被隔成数个养鱼池。村子老宅遗址前后大树、沟渠、菜园不见了,变成了大片的稻田。那所我曾度过小学时代的全县有名的小学,如今改成养殖场,昔日的朗朗书声为鸡鸭嘈杂声所代替。
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离世,在农村被称为“喜丧”。“开悼”的晚上,是“吹鼓手”们大显身手的时候,应该是全村男女老幼聚会的时刻。我留心数了一下,一个当年200多人的村子,到场的不过20人,而且基本都是六十以上的老人了。原因是他们的儿孙都到县城和乡镇居住了,或为了工作,或为了孙辈读书。
好奇的我问:“责任田都不种了?”乡亲们都笑我太落伍:“现在谁还为那几亩地跑来跑去的?早都集体承包给种田大户了!”
看起来生机勃勃的家乡,掩藏着人气萧条的现实。十年后,这一茬老人有的应该不在了,在的也可能到城镇靠儿孙了,老房子也会年久失修而不复存在。那时的故乡除了一片农作物,不会再有老屋、老树、炊烟、水井等景物了,只剩下一个概念了,到那时我们真的成了无根之人了!
城市化,是农业文明过渡到工业文明的必然环节。作为一个受现代文明熏陶的当代人,当然懂得其中道理。可是我们的根在乡村,当我们叶落归根时,我们到去何处寻找呢! |
|